茉离💌（高三版）

文/茉离（前文戳合集）

伯爵x琴师

*Nostalgia/怀旧

全文BGM：Haux-《Of the age》

Summary：“试图回到过去总是困难重重。”

ps：由于本篇一个月没更新&文风本身因素&节奏很慢，如果您忘记了前面的剧情且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重温一遍之前的章节再阅读此章节。

如果您是第一次看到本篇且对温和的文风有一定兴趣，建议您尝试从头开始阅读，会有很好的阅读体验(≧∇≦)ﾉ（作者本人很推荐您看一看，因为作者非常喜欢这个坑，虽然不怎么更）

序章戳我 / 首章戳我

23.约瑟夫·德拉索恩斯pov

如果自己能够更早地明白克劳德·德拉索恩斯患病背后更为深层的含义的话。或者说，如果自己能够更早地说服自己不要装作不明白克劳德·德拉索恩斯患病背后更为深层的含义的话，或许他当时就不会那样失控。

不过没关系，他自嘲地想着。另一个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总会让他明白的。

父亲走进琴房的时候他正在练习一首繁杂的曲子。事实上，他当时正在弹奏卡农——在那之前他愣了一会神，手指的动作却没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正在弹奏卡农的旋律，他和伊索曾四手联弹的那一首。

父亲的神情严肃，脸色憔悴，和他几乎一样但不再从容的脸有些暗淡。他说：“约瑟夫，我想和你谈谈。”

父亲的脸色让约瑟夫知晓发生了一些十分严重的事情，于是他停下手指合上钢琴，跟随父亲的脚步走出琴房。出乎他意料的是，父亲领着他到了书房里，书房对面墙上的那副挂毯是德拉索恩斯家族的家族树。

父亲领着他到了家族树面前，指尖轻触着上面用金线绣出的名字。约瑟夫看到自己的和克劳德的名字挨在一起，因为是长子的缘故比克劳德稍微大一些。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约瑟夫。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事实上，这也是很沉重的，至少对你现在的年龄来说太过沉重。我和你母亲商量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这件事情。”

“我在听，父亲。”

“看看这棵树，没有发现什么吗？”父亲忽然很忧伤地笑起来，指尖轻抚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名字。“看看和你们同辈的人。”

约瑟夫照做了，尽管满是疑问。父亲只有一个妹妹，在他没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根本没有与他同辈的人——

“什么都没有不是吗？这就是那个事实，约瑟夫。你也看到了，德拉索恩斯一族从来就没有人丁兴旺过——而现在，情况更为严峻。

“你和克劳德是德拉索恩斯一族仅存的后代了，连旁支都没有。”

“什——”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约瑟夫。就是说，如果你们两个不留下子嗣就去世的话，德拉索恩斯一族就终结了。”

约瑟夫猜到了父亲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他不愿意听。他已经看清了那个沉重而残酷的事实。

“而你知道的，约瑟夫。你母亲和你讲过克劳德的病。这种病没有治愈的可能，所有的病人都无一例外在年轻的时候死亡——”

“克劳德不会的，父亲。”约瑟夫急切地说，甚至打断了父亲的话。“克劳德不会的。他会活很久很久，比我还要久。而且祖父不也是在生下母亲之后才去世的——”

“那是你祖父结婚早，约瑟夫。你已经足够大了，不要逃避现实。真相并不因为你逃避而发生改变，不是吗？接受事实，约瑟夫，虽然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它——实话实说的话，我也很不喜欢。”

一阵沉默。两位约瑟夫互相盯着对方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我需要做什么，父亲？”最后约瑟夫开口，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你不能在明年和伊索一起去参军了，约瑟夫。你知道，在战场上是有生命危险的。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不能打赌自己会毫发无损地回来。”

“……我知道了。”

还有，不久之后我会举办一个大型舞会，邀请能和我们的家族相配的家族中的小姐们。你需要在里面挑选一个，让她成为你的妻子。”

仍旧是一段让人窒息的、难以忍受的沉默。父亲的话如同某种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屏障，横亘在两人中间。约瑟夫直视着父亲的蓝眼睛。

“抱歉、父亲。但我爱的人是伊索·卡尔，也只会是伊索·卡尔。除了他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他看见父亲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过了一会儿，父亲恢复了原先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可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约瑟夫。你们两个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教堂里接受人们的祝福，你们将像马戏团专门豢养的供人们取乐嘲笑的畸形动物一样，遭受世人的冷眼，你们的爱情将成为他人餐桌上口中的笑谈。”

“我不在乎。但如果这样的话，我会选择不结婚。”

“我知道你不在乎，约瑟夫，一辈子都不结婚这件事你也可以做得出来。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我刚刚和你说过的——你怎么留下子嗣？克劳德的身体根本撑不到——”

但是约瑟夫已经用一个很粗鲁的转身打断父亲的话语，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非常失礼，而且父亲说的话完全正确，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一面是整个家族的重担和身为长子的责任，一面是自己的爱人。约瑟夫无法做出选择，因为这种事情本来不会出现选择。他选择转身逃跑，把问题丢在一边。懦夫是他一向所不齿的，但他现在成为了一个懦夫。

“我不管。”他说。

门被他砰地一声摔上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把附近的几个仆人都吓了一跳。接着布兰森的身影从楼梯口出现，约瑟夫从这位尽职尽责的管家脸上的表情辨认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的发生。

“克劳德出什么事了？”约瑟夫不假思索地问。

布兰森愣了一下，有可能是因为没想到会在老爷的书房门口看到自己，有可能是因为没想到自己能准确地猜到是克劳德出了事。他说：“克劳德少爷染上了肺炎，正在发高烧。夫人让我请老爷过去。”

约瑟夫立即往克劳德的房间跑去。

这是三月初的一天。

24.伊索·卡尔pov

可能是自己圣诞节礼物给了约瑟夫灵感，总之，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伊索·卡尔发现自己被情诗包围了。

他第一次见到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写给他的情诗是在琴谱里面。他打开琴谱（两个人用同一份琴谱，被杰伊一本一本装订成册，堆在钢琴上）准备弹琴的时候，发现在他要弹的那首曲子页间夹着一张纸，伊索拿起纸的一瞬间就认出来了约瑟夫的笔迹。

看上去像一首十四行诗。

等到他看完整首诗时脸已经红得发热了。不同于他圣诞节给约瑟夫的那首比较内敛含蓄的风格（虽然对于伊索来说已经很外露了），约瑟夫的情诗风格明丽而热烈，似乎是要把整颗心剖出来拿给伊索看一样，毫不掩饰的爱意让伊索简直招架不住。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伊索·卡尔不得不飞快地跑了一遍手指练习平复心情，接着他一半懊恼一半欣喜（？）地发现今天的练习没有太大效果，因为他满脑子里都是如何给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回一首情诗。

写一首情诗也是很困难的——他不是指他写不出来，这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是指自己还和杰伊住在一起，要避开杰伊写完一首诗是很困难的；至少他不像约瑟夫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克劳德面前写。

于是当天晚上伊索假装睡着，在确认杰伊熟睡之后拿着提前藏在枕头下的纸和笔，偷偷下床走到窗前，借着月光有些费力地写下一行行诗句——冬天的窗户附近毫无疑问是很冷的，有些难以握住笔，但伊索最终还是成功地写完了，接着小心翼翼溜回床上。

他在第二天练琴的时候将那张纸夹在了琴谱里。第三天的时候，他收获了一张新的情诗。

后来克劳德染上肺炎之后情况就变得糟糕了。克劳德咳嗽得是那么严重，会让每一个人都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硬生生咳断气。约瑟夫彻夜守在克劳德的床边，和他寸步不离；因为伯爵夫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在急剧下滑，伯爵需要照顾他的妻子。

伊索·卡尔很难看见约瑟夫了，兄弟两人的饭菜由仆人专门送进去。他们三个已经足够大，不再需要家庭教师，也不再需要每天都出门训练，而约瑟夫整天和克劳德形影不离，几乎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了克劳德的床前。

于是伊索在某一天仆人准备进去送菜的时候拦住了那个侍女请她交给约瑟夫一张纸条，第二天的时候他在琴房附近放轻脚步徘徊，听到了熟悉的钢琴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还愿意走动和弹琴，说明精神状态不算太差。

——他在纸条上告诉约瑟夫，他在琴谱里夹上了最新的十四行诗。

于是伊索又收到约瑟夫的诗歌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们并不算标准的情诗。他从字里行间窥视到约瑟夫内心快要把他硬生生撕裂的的悲伤、迷茫、恐惧、不知所措，窥视到他无处发泄的汹涌的情感，而那正是伊索想要看到的；他尽力用自己惯常的、平稳的风格安抚他，他告诉他自己一直在他身边，就像自己的爱意一直坚定地陪伴在他身边一样。

他不很善于表达，也不很会安慰人。他甚至都没有办法为克劳德做些什么，只能袖手旁观，看着克劳德一人独自挣扎于病痛之中。但是他想，至少他还可以做到一直陪伴在他和约瑟夫身边。如果约瑟夫累了的话，他会及时给他一个拥抱。

自己马上就到了可以参军的年龄了。他是必须要入伍的，为了重振卡尔家族的荣誉，获取战功是最快也最便捷的一条出路，他别无选择；约瑟夫本来会和他一起去的，但是看起来在克劳德病重后，伯爵和夫人不会让他再上战场了，伊索很能理解他们，但是仍然会在梦里幻想着自己和约瑟夫并肩作战的场面。他打算把参军的时间往后推迟一下，陪约瑟夫度过这段时光，杰伊会理解他的。

如果没有这么多不幸一环接一环扣下来的话。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谬，谁也无法预测真实的走向，伊索只能祈祷不要再让任何悲剧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遭受的已经够多了。

-tbc-

彩蛋是生病的克劳德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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